準備要去基隆夜市的路上我決定換掉車褲,小猴子哀嚎著
竟然不陪他一起穿車褲去!我們在懷舊館裡面喧嘩著,小猴子慫恿不成
決定去旁邊彈鋼琴去。我們大聲喧嘩著,就像要出門的小麻雀唧唧喳咂
終於換好衣服準備出門去,才踏出懷舊館門口就看到戚伯伯向我們走來
『快去打電話,有人跳海了,叫救護車』我楞在原地
我回過頭去找賈大哥『有人跳海了快打電話』賈大哥一愣回身去打電話
碼頭邊坐著戚伯伯,他眼揪著一個男子,正在水中拖著一個中年女子
我輕輕坐在旁邊的花圃問戚伯伯:怎麼會跳海了呢?
戚伯伯沈穩中帶著點憤怒和焦急說:他們喝醉了,吵架。女的就跳海了。
碼頭的黃燈映照波光,游泳的男子粗暴的把女的拖回陸地上。
拖回時還有有生理反映,女的吐出了許多水。男的也從她肚子裡壓出許多水
女的在地上翻轉了一圈,仰天躺在碼頭的水泊之中,口吐白沫,再也不動。
戚伯伯忿忿的道:要不是我就坐在這揪著這男的,他也不會下去救她。
他就是見死不救。我不會跳下海去的,但我一定會一五一十的告訴警察。
我聽著戚伯伯說,我問:跳多久了,女的沒有掙扎嗎?
戚伯伯說:沒有,他嗆了幾口水,就下去了。
我說:死意堅決了。戚伯伯緘默著。
男的一邊罵一邊跳下水去往前游了一陣子,又游回來幫女的作心臟按摩
隔一陣子,終於走向我們說:可以幫忙叫...
我點點頭:已經叫了。
警車來的很慢,『有人跳海』。即刻救護車就到了。
拍叫了半天,意識昏迷。沒有當場的心肺復甦和急救手續,女的就上了擔架。
男的也隨著救護車離去。
我問戚伯伯跳下水多久了?戚伯伯說:從你們在裡面嘰嘰喳喳的時候
我就在這看著他們吵架。
我問:還活的成嗎?戚伯伯說:不行吧。水太髒、隔了太久才被舊上來。
賈大哥說:原本沒事心臟這樣一被壓,也不行了。
於是女的走了,很安靜。沒有戲劇性、沒有太多掙扎。只轉了一圈,舉起手。
小猴子蹲在旁邊玩著火柴一直喃喃道:他沒事的吧!剛上來還轉了一圈的。
救護車來的時候,看到他頻頻的只敢用側面關注,她說:我不想看...
我們還是跑去基隆夜市,小猴子問:你心情不好嗎?看起來不爽的樣子。
我說:沒有,還好。和小猴子在隔壁老王家樓上洗澡的時候
又有一對男女在吵架。我爬在窗台上試圖聽懂他們的台語。
蔓延著一種惆悵,突然之間我懂了青春電幻物語的片段,
在沖繩遇到的青年突然起來的死亡,改變了星野。
出外旅行的我們也許正向影片中死去的那個青年,帶著冒險犯難的精神
樂觀的追求自然生活,就在我們旅行的第二天。看到了這件事。
當旅行的時候,我們相信自己可以完成許多事情,相信家人不會離我們而去
相信生命可以因為夢想而偉大,相信人生有很多事情等帶著去完成。
不管是在都市中努力賺錢讓自己看來好點的我們,或是在外旅行試圖替生命添加什麼的我們
目睹了死亡,生命的脆弱,因為自殺、交通事故,而失去生命
在我們試圖豐厚生命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事件卻還原了人本脆弱這件事。
在生理條件上,人的確是脆弱的。豐足的心理對比脆弱的肉體顯的如此不堪。
在女的死去的那一刻,我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生命和我的生命沒有兩樣
一樣的脆弱,在靈魂的廣大不同之外,卻面對生理相同的真實。
『我死給你看』這難道不是弔詭的一個句子。
當我看著人自殺的時候,就好像隔著DV觀看,但當她死去的那一刻。總是難以分離。
因為生命的過程,我們是如此的相同。
戚伯伯說:自己的生命不珍惜,沒有人擋的住離去。
賈大哥說:人家差點解脫,你去阻擋他幹嘛?
我只有一種濃重的惆悵和虛空。不可避免的我們面對了生命的脆弱
有的人選擇用欺凌來平復恐懼、有的人選擇用漠視來當作若無其事
而我選擇就讓他這樣來來去去。
關於懷抱著『我死給你看』這樣自殺方式。我和為晨聊了很久,
讓我有了以下的想法:
在自殺之前,生命的張力會拉到最大
好像那樣可以要回失去的愛或是信任
可是當他真的死掉的那剎那,生命就會變的很薄弱
生命的強度增強在生命還在的時候
但是當我們不斷想去增加生命強度的時候
卻還是該面對生命的薄弱
自殺就是想要用生命所累積成的強大去換取更多的東西
弔詭的是,當你離開的那一剎那。
所有的所有試圖被豐厚的結果,都變的無比脆弱,什麼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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