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小珊笑著對小黑說:
想起來真好玩,你、阿鳥、小張原本都不是台北人
卻在台北相遇,現在卻又都不在台北,
各自待在高雄和台東過著自己的生活。
話語進入我耳中除了又濃又淡的緣分之外,
卻給了我另外一種對自己疑惑的瞭解。
曾經我一直很想書寫台北,但是總是因緣際會沒能動手
我身旁有著許多從外縣市來的台北人
包括我的爸爸和媽媽也各自來自台中和高雄。
可是沒能逃脫的是,我是土生土長的台北人。
但台北是一個迅速流動著資訊以及高度競爭的地方
看著西門町每秒幾萬塊的電視牆和不知為何總是腳步匆忙的忠孝復興
便能明瞭,這邊沒有靜止的東西。有的只是盡可能的快轉。
盡可能的賺錢,盡可能的發展,去追尋所謂的成就。
然而這邊亦沒有什麼類近於美國夢的台北夢。
去年和鐵駱駝一同來到台北時,我對中正紀念堂和西門町大廣場一點興趣也沒有
只想趕快回回我那髒亂的家。但是除了這個髒亂的家之外,我已經沒剩什麼記憶
童年時慈祥的警衛爺爺已經老的記不得我了、再也沒有人問我冰是不是要甜一點?
巷口的雜貨店早已被越長越大的7-11給取代,社區再也沒有可愛的小狗跑來跑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缺乏公德心在住宅區裡面亂鳴喇叭的汽車
還有樓上變成了學生的宿舍出租帶來了擁擠亂停的機車。沒有可愛的小狗
卻有放任著自己的狗不管任牠隨地大小便的自私主人。
有時候我總想給『家鄉』一點懷念,但我卻想不出來
我該懷念什麼,政府也變了、人潮也來來去去
帶來了氣氛的改變,景物的改變,而我能懷念什麼?
你能明瞭那是一種很奇特的狀態嗎?
當G米很開心的告訴我,新竹湖口的過年是何等的溫馨時
我只能在台北的房裡打電腦,門外沒有喧鬧、沒有朋友拜訪甚至可能跟父母小小吵架
許多人離鄉,不管什麼目的而來到我的家鄉。終而喜歡上自己的家鄉
即便暫訂落腳的地方不是回去自己的家鄉,但卻更懂得愛著自己的家鄉
然而許多的變遷卻剝奪了我的家鄉,在地理上,台北一直都在
文山區一直都在。但是我的家鄉早已面目全非。我想這是身為台北人的無力感之一
也許藉由旅行和不斷的造訪去貼近一塊土地,讓我能夠勉強牽起台灣台北的手
就像我一直很愛聽的原住民音樂,關於文化資產的那些
哪一天,我騎上單車在台灣亂逛,也許是期待造訪每一個短暫的家鄉
但是要如何能面對,當我回到台北當下,受到種種的烏煙瘴氣的鳥事
包括勞資的壓迫、不明就裡的堅持、耐心盡失的計程車...就在我從花東回到台北的一個小時以內
所幸遇到Oldie goodie和Kelly姐,而一個寮國人對我說:welcome to Taipei.我真的很謝謝他
打到這裡,你感覺的到我說的是什麼嗎?這是一種,無法離去的地方。
雖然我們不曾離去,但許多東西卻一直在逝去。能抓住的是什麼?能懷念的是什麼?
也許其他人離去台北,單單一句:我受夠了。但是我的離去呢?
我可以義無反顧的離開台北,卻不能輕而易舉的討厭他。心中緊抓不放的不過是湍急的流水
所以你能體會,我為何而旅行嗎?
我也許懂了,也許還不懂。也許當我在台灣各地拼湊出台北這怪模怪樣的拼圖時
我才能安心而居,隨興而活吧。
而必須面對的那些冷漠和自私以及不悅,就讓他如路邊醜陋的石頭詭譎的樹林
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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